北戴河,避暑圣地。几乎所有的海滩都被大大小小的别墅宾馆圈起。海水也是混混沌沌,早没有了虾蟹。但是有谁真的见过真的北戴河呢?我见过。
小时候住在西城西绒线胡同。
小学坐火车去秦皇岛探望下放到那里的父母。到了周末,父母带我去北戴河玩。坐上那种带个大鼻子的圆鼓隆咚的老旧公共汽车,上面都是木椅。左拐右拐地颠簸了一会就到了北戴河。
北戴河的土是红色的,很奇特。一条土路贯穿了北戴河的小街。两边有些小房子。中央的地方有个小商场,卖着些各色杂货。左边一个钉子路口,有一个孤零零的叫做起士林的甜点店,为什么叫起士林就不知道了。店虽然不大,北京好像没有。
“这里的奶油冰棍儿可好吃了!”母亲兴奋地说,“牛奶更好喝。”父亲另有所爱。自然我们就进到店里。一股奶油的香味四处飘荡着。那时的北京也有比较贵的奶油冰棍儿,但是也是硬硬的以水分为主。
坐到店里,我们先叫了热牛奶、可可和奶油蛋糕。哇~都是在北京生活的我见不到的,特别是牛奶,上面结着厚厚的一层奶皮,今天的牛奶也没有那么好的。接着我们一人来一根儿奶油冰棍儿。冰棍儿很贵,好像要两毛钱一根儿,是黄黄的、细细的两个圆棍儿连在一起像个连体双胞胎。一股子奶香浓浓地扑鼻而来。咬到嘴里是软软的,柔韧的,像是浓缩了的牛奶做成的。
满足了口舌之后,沿着丁字路左拐下坡是通向大海的路,两边绿荫葱葱,忽而露出什么别墅的一角。走到海边一看,下了一跳,海里有不少的人在玩水或者躺在沙滩的白色躺椅上晒太阳,但是基本都是黄毛蓝眼珠的外国人。
“那都是北京的外国使馆的人,这里是避暑的地方。”母亲解释说。那时的中国还没有旅游的概念,大家出门只是为了工作生活,没有去老远的地方去玩儿的。北戴河据说除了中央领导,就是外国人来了,可以看到的几个中国人都是本地的。
我和父母到海里游水,海水清澈温暖,练习在海水里睁开眼睛,去看那身边游动的鱼儿,飘来飘去的海蜇,还要防止不要踩到海底的螃蟹,会夹到脚趾。也学着外国人躺到沙滩上晒,不过,我们没有外国人皮厚,很快就受不了了。
到了中午,我们肚子饿了就去吃饭。海边有更衣室和淋浴,换好衣服,回到街上,才发现没有饭馆儿,因为到这来的都是住在别墅里的,自然有吃饭的地方。打听一番之后,在路的尽头有一个小饭馆儿,里面没有顾客。记得吃了红烧平鱼和几个炒菜。然后就去逛街,然后不太晒的时候再下海。
当火红的夕阳映照在海面,我也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向公共汽车站。美丽的北戴河深深印在了脑子里。
每当到国外看到那蓝蓝的海和黄黄的海滩,我们都会羡慕不已,外国多好啊!我却总是想起几十年前的北戴河,嗯~我们也曾有过这么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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