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父亲拿出两个网兜交给我:“你淌水过去买吧!五斤螃蟹,两斤蟹夹子。”我脱的只剩裤衩,跟着几个买螃蟹的人向海里走去。
海水开始一直比较浅,但是走到离渔船10米的地方却渐渐过了了腰部。远处父亲大声喊道:“太深了,回来吧!”我看看其他还在前行的大人,估摸着深度,回头喊道:“我还可以试试!”终于慢慢地到了船边,海水已经到了胸部,开始感到紧张。
前面的一个大人问船上的渔民:“每次都是靠近一些的,今天干嘛这么远啊?”“那个岸边推自行车的像个公家人,过去该被抓了。”我回头望去,渔民指的正是在岸边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正不断挥手的父亲。
白上衣,绿军裤,黄草帽。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出现了《小兵张噶》里面的汉奸便衣队的形象。嗯,是像抓人的。
“别怕,那是我父亲。”我说道。“不是公家人?”“那个,算是公家人吧?不过肯定不是来抓你们的,我们来买螃蟹的。”我有点解释不清。
终于轮到我买。“螃蟹1毛五,夹子五分。”那时就是那么便宜,放今天就是白给的价格。递上钱和网兜,送过来的是沉甸甸的两大兜子。“大叔,多了吧?”我有点儿疑惑。“就剩这些,都拿走吧,我们得赶紧走”。渔民有些慌张看着岸边。
当我歪歪斜斜地走回岸边,渔船已经起锚远去了。那个不容许个人买卖的年代,偷偷卖螃蟹是违法的,管理很严厉,不但没收,还要批斗。
“怎么这么多?”看到我手里的两兜子螃蟹,听我解释后,父亲苦笑着感叹:“公家啊,嘿嘿~渔民不容易啊!”
回家后,看着螃蟹洗净装屉,闻着那越来越浓的海蟹鲜香,终于随着掀开的锅盖,白玉和红玉相间的蟹壳闪着光泽充满了视野,好多啊!
敲开蟹壳,蟹肉是如此雪白,饱满和富有弹性,能够清晰地感到那分成一丝一丝的甘美。那时由于没有冷藏技术,海蟹到了北京吃起来已经变成面面的。第一次知道真正的蟹的味道——鲜、甜。
当我再也吃不下的时候,看着那一堆还没有吃的螃蟹架子发呆。那是什么感觉?幸福!对,就是幸福的感觉。
听说,今年的秦皇岛水又清了一点,消失已久的螃蟹该慢慢回来了吧?也许还要等到大家都不旅游的时候。原生态的自然的发展也许很慢,但还是有它的魅力。竹篱笆、土路、黄沙、碧海,还有活的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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