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据说是白天最短的那一天,也是要过冬天的信号枪。农耕社会的时候,就意味着农闲到来。日短夜长,加上寒风,白雪,冰河,冻土。哎呀,立刻觉得全身能量值掉下断崖。补,补,补!是最重要的,在冬至这一天。补什么?好吃不过饺子。不管是意大利人发明,还是中国人创造,反正好吃管用,那是不会错的。
小时候住在西城西绒线胡同。
那时的北京,冬天可是够冷的!棉衣棉裤棉鞋棉帽棉手套,都是不可少的标准装备。怎么不觉之间现在都不见了。当然连带着满天大雪和堆雪人打雪仗的场景也一起去他乡寻故知。过去,冬至,月历牌儿一撕到这一张,姥姥就不免开始了唠叨:该数九喽。我们小孩儿就会兴奋地接着:一九二九不出手……吃饺子!
我最爱吃姥姥做的饺子。她是个天才的家庭厨师,也许是大户人家的熏陶,做饭讲究既要好吃又要好看。而且老人家还是个好老师,一众小朋友们本来就喜好凑热闹,她就借着热乎气儿教我们做饺子。
饺子当然是先从和面开始。买现成的饺子皮?这简直是对大师的亵渎!皮儿做的好坏,那是直接反应做饺子的技术滴。蒸饺和水饺儿又是不同,蒸饺要热水和面,水饺儿当然要冷水,但是多数还是做水饺。面粉放在盆里,用筷子顺时针不停画圈儿,冷水一边不断洒下,多了少了都不行。然后拿出面团放在案板上,垫上薄面反复揉搓,反复用力是关键。形成白嫩而充满弹性的面团后,放回盆里醒着。
做馅儿就有更多花样儿。猪肉羊肉牛肉,都有各自特点,肉的部位也不相同。买回来,要洗净切碎剁烂,这剁字,是关键,大了小了都不行,适当是中国人最标准的说明,外国人最怕这两个字。因为,意味着秘诀和永远学不会。肉馅儿是必须先要加入鸡蛋和水不断打,一直到掺入很多水,馅儿还很粘稠,再把需要加入的佐料适当放入,这也是关键。是否加入菜,不加或加入白菜,韭菜及各种可能的菜就凭经验和爱好。加入南瓜丝的饺子,那是姥姥的一个绝活儿吧?
拌好馅儿,就是该做皮儿了。醒好的面团儿充满弹性,搓成长条,再揪成大小均匀的剂子。虽然用刀切成小段儿也可,不过就是下乘水平了。把剂子在手心儿揉圆再压扁,就可以擀皮儿。右手让擀面杖一边快速前后滚动,左手将剂子逆时针不停转动,从外向内逐渐擀成外薄里厚的圆圆饺子皮儿,外沿儿一定向上翘着。
包馅儿更有学问,分为文武,武者双手一起将边儿压合,速度快,粗糙。文者要双边对折,从中间向两侧捏出密集的褶或者花边儿,形成半月状,并向一侧翘起的艺术品。姥姥是只做文的。
最后是煮饺子,开水顺下,三点三开,贴底慢推,肚鼓出来。
至于吃饺子,规矩和故事也不少,就不赘述了。
其实会做饺子的人很快就可以将一家人吃饱的量迅速完成。外国人就觉得极为了不起,日本人永远将一小碟饺子当菜吃的,我曾经做了四种馅儿的饺子,并管够,香气从医局飘荡到好几楼上的病房里,馋坏了无数人。20多年过去,仍然是哥的传说,不断传颂着,曾经有位……
北方的媳妇儿,包饺子应该是基本的合格证。要做得花样百出,好吃不腻,就不容易了。但是冬至吃饺子也是个由头,不时地找个搓一顿的理由,大家乐呵乐呵,人生才有乐趣。这个小理儿,自古有之,自古有之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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