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世界粮食日吗?不知道?答对了!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粮食日是为了提醒世界,还有很多人吃不饱。
令人尴尬的是,已经吃的太饱的人不感兴趣,对正在减肥的人说粮食不是添堵吗?还在吃不饱和不太吃得饱的人也不感兴趣,因为每一天都是他们的粮食日。
小时候住在西城西绒线胡同。
那时大锅饭,没人干活生产。自然食品紧缺,一切要定量供应。没有多少的肉和油吃,人就格外吃得多。每个月配给的粮食都是紧巴巴的,虽然一买就至少30斤、50斤一大袋,也不够大家吃。
现在的人对于粮食的概念已经淡薄,在琳琅满目的超市的一角会有一小袋精装的各种米和面堆在那里随便选。小时候是有粮店的,不论米面还是玉米面高粱米或者豆类都在那里专卖。袋子要自带。进到里面迎面是一个个大木头柜,店员会从里面扛出一大袋米或面,哗地倒进大柜里。
买的人交出粮本和粮票还有钱,登记好。店员会用一个大白铁簸箕在柜里铲出粮食放到秤上,再用小铲铲出多余的或加入不够的,买粮都是紧盯秤干和秤砣,怕少了一点,偶尔也有要求验秤的,就把一斤的秤砣先放上边秤秤。总之吃不饱的时候多一点都是好的。
然后就是重要的环节,买者要自己拎紧口袋套在固定在粮柜边上白铁漏斗的下口。卖粮的师傅会很漂地把一簸箕粮食唰地倒进漏斗,一袋粮食不使劲儿是接不住的。那时我们很小就去买粮,大师傅会故意吓唬我们:“使劲兜住啦,撒了可不管!”那种拼命兜住粮袋口唯恐闪失的记忆犹新。
积米、小站米、黑面、富强粉、玉米面、黄豆、绿豆、黑豆,高粱,随着岁月不断地从漏斗中哗哗地落入白布口袋,扛到肩上或放到自行车架上,走上回家的路。当然像小站稻那样的贵重米配给的很少,只能熬一锅绿莹莹的清香扑鼻的米粥,富强粉一定只能做过年的饺子。
当鼓鼓的粮袋不断瘪下去的时候,大人总是唠叨着不能糟蹋一粒粮食,粒粒皆辛苦啊!去粮店买粮食在那个时代是那么神圣,饥肠辘辘的我们太享受那粮食倒入漏斗的感觉了。
80年代,母亲留美回来,说起一个月只吃一巴掌大的一袋米。看着家里巨型的粮袋,实在理解不了。“不吃米吃什么?”“吃鸡,比粮食便宜,有钱就吃牛肉。”“那就是天堂吗?”“像天堂一样。”
改革开放了30多年,北京城里的人们都变成只吃一小袋米了,或者不吃主食变成寻求健康的方法。鸡也没几个人爱吃,因为有太多的肉食可以选择。
没有了粮食的概念,粮店早已无影无踪。大家更愿意谈谈是否可以跑“半马”,血糖高了怎么办。
世界粮食日,我们应该感谢让我们开始富足的改革开放。天堂就是不再需要谈粮食的地方。
怀念过去对粮食的亲切,但是更喜欢“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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