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封地给诸侯并世袭,称之为“国”,祖辈居住之地,“国”自然也有家的含义。自小居住北京,对于冬天的大雪有一种特别的青睐,特别是过年的时候。瑞雪兆丰年嘛!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普遍都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想人类也许不像科学家说的那样来于非洲,而是发源于“雪国”,后来去了非洲一部分,就晒黑了。
早晨醒来,屋里是昏暗的,妻子早已“鸡鸣即起”,庭厨是不会洒扫了,而是游泳健身去也,倒也符合祖训。我揉了揉眼睛,醒来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拉开窗帘,从小就是如此。我想一定是固化于基因里的,同一个时辰,几十万年前的祖先一定也是如此。也许是想看一下新的一天的运气,也许只是不喜欢山洞里昏暗里的黑白世界。我喜欢彩色,所以总不理解儿子爱好黑白摄影。没有色差,那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
“哗……”双手用力一分,爽爽地感觉着那被肌肉瞬间爆发力量压迫而去的窗帘。内啡肽瞬间激发而出,无数细胞发出电位而兴奋启动,等待那窗外的新的世界。“雪!”冬天的早晨,年终时节,世界的那头,已经是新年,我们也是雪国的雪世界。耳畔仿佛响起无数代祖先的声音:“瑞雪兆……”化学神经反射弧得到了完美实现。
“哈……”我将吸满的空气全部吹到玻璃上,再用手把形成的冷霜一道道抹去,重复着从小无数次的动作,以便看清面前的世界。那不是我喜欢的彩色,白色的底色里,黑色和浓淡不一的灰色的点,块和线勾勒出树冠、草梢、屋檐、窗台,以及蜿蜒曲折却呈环形的小路。一切,都没有彩色,只有灰阶。
“嗯?”怎么在这迷蒙而静谧的晨色中的的雪国世界,我第一次悟了些什么。好像是黑白世界突然展现了一种自有的绚烂,那是无数的灰阶组合形成的世界,却一样像是对一个认为它只属于死寂的无知者讲述某一种生命的奥秘和规则。
这时,一只灰色的大狗出现在弯曲的路上,它跑跑停停,不断在一些它认为重要的树棵子里嗅来嗅去,并偷偷翘起腿留下尿记号,标定自己的领地。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大狗在一圈又一圈地辛勤劳动着,走着重复的路却总是兴奋地觉得自己在开拓新的领地。
难道只有从高楼鸟瞰才能发现它只是在原地循环?还是狗想的是另一个规则——圆圈胜于直线?也许走本身比去哪里更有意义?当我正疑惑怎么没有主人遛狗呢,一个苗条婀娜的身影走出一片树丛,黑色的头发,灰色的围巾,黑色的羽绒服和靴子,像灰色的裤子一样紧包在身上的不同部位,却都充分表现出主人自豪的体态。
(图片来自网络)
这是一个妇人,但绝不是少女,因为现如今的少女全都懒在被窝里呢。她有些无精打采,微微低垂着头,落寞地走在凌晨的灰色雪世界里。大狗却对走出的主人感激涕零地前后奔跑着摇晃着尾巴,也不忘展示自己的工作。但是主人似乎并不对它的谄媚感兴趣,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雪,一边继续着自己的路。
“灰色的寂寞”这是脑海里对眼前画面的自然定义。突然她那灰色的围巾变成了火红,如同一围火焰缠绕在一只灰色的剪影上跳动。在灰阶的世界里跳出一缕红色,那是一种怎样对比的震撼?仿佛死寂的世界却原来孕育着无限的生命力量!仔细一看,却是早晨刚刚升起的阳光透过树丛的间隙,照到了围巾上。
她忽然好想被火焰引动,开始跑动起来,跑进阳光里。世界开始转换,虽然裤子和靴子还是黑色,可是羽绒上衣变成了天蓝色,路边的树叶也有不少显露出残留的绿色,而随之起舞跳跃的那只大狗竟然在阳光里是金褐色的长毛,闪闪发光。
当阳光扫过灰色的画卷,一瞬间刷出灿烂的色彩世界!我不禁感叹自然的魅力和奥秘规则。原来世界本无色或有无尽色,不同状态下,你看到的却是那么不同,世界那么大,永远玩味着无数人的眼睛,但愿2016,世界又有了新的色彩,我也想去看看,是否还有不同的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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